玩玩 | Travelogue

乡村晚秋

November 24, 2017

所谓友谊,大概就是没有什么隔夜仇。同伴晚上帮我按摩了一会儿肩膀,第二天又天气晴朗,什么不合都烟消云散了。

大雾山的感觉很像北京郊区,公路边有一条小河,随着公路蜿蜒在山涧中。山里的树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,偶尔有一些红叶或者黄叶留在树顶,往山上望去,好像一团一团彩色的棉花,很是可爱。树下的草地还是青色,上面间隙落着枯黄的叶子,灌木丛的叶子也未脱落,甚至还算茂盛,这些都让这秋冬交际的田纳西,凭空多出些许生气,毫无荒凉之感。

我们走了alum cave trail,并没有走到头,只走到了半路的一个山顶,往返大概九公里。我边走边想,真的好像北京的郊区,虽然具体说不上来是哪儿,因为在北京大多都是坐上车直接被爸妈带着玩,从来没注意地名儿,但这样有山有水,流水中有石头,水上有小桥,

甚至会有台阶从巨石下面穿过,真的很像中国随手可见的游览景点。山顶很失望,既比不上阿拉斯加壮阔的视野,也比不上华山峭壁险绝的豪情,登山的人蹲在铺满尘土的巨石下面,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面孔找角度照相。

出了大雾山,我们在附近的小镇随便吃了午饭,就出发往nashville去。东岸的路上车很多,而且驾驶习惯也不好,两条车道的高速,大货车会互相超来超去,随时就并道,以至于内侧车道偶尔会有警示,说卡车不可以占用,和中国的路况很像。小轿车都开得很保守,大多不会超过70速限,这在加州简直不可想象,超过速限不到5mph的车,就一直大剌剌地占着内侧车道,小轿车如此,拖车也如此,还经常会左右乱晃,好几次我不得不闪远光灯提醒它让道,还有很多时候,要从外侧车道超车,感觉也很无奈。

可能是感恩节前夜,大家归心似箭,路上事故很多,堵车路段也很多,本来四个钟头的路,愣是被堵成了五个钟头。我们从日头正高,到夕阳刺眼,最后开到月亮爬上枝头。哦,不是我们,是我,在我的坚持下,同伴终于在副驾沉沉睡去。

因为时差的关系,我们到nashville正好六点多,凭空赚了一个小时。在酒店安顿好,洗了个澡,突然就不想出门了。天气很冷,可能已经到了零下,走了九公里,又开了五个钟头,我感觉自己只想趴在床上发呆。同伴坚持要去感受一下nashville的酒吧,我想,反正感恩节前夜,又是星期三,大概酒吧都不开门吧,出去一趟就可以很快回来了,就勉强爬起来,套上羽绒服,出门去downtown。

完全没想到,broadway有多么热闹。满街酒吧林立,游人熙攘,几乎每间酒吧都传来轻快的乡村音乐。我们先去了一家叫Robert’s Western World,表演的乐队是很传统的乡村音乐,中年主唱弹着传统吉他,旁边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年轻男孩,扛着电吉他,另一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,抱着一把硕大的提琴。酒吧的装修很有风格,色彩明艳,旧时乡村歌手的海报贴满墙壁,客人们嬉笑着听乐队表演,碰到熟悉的曲目会一起跟着唱,有时会有穿着牛仔风的老派美国人,一男一女面带笑容,走到乐队前面开始跳舞,舞步轻快。

 

整个酒吧弥漫着欢快的气氛,感染力很强,乐队的水平也不错。我也觉得开心,也想跳舞。但是这个酒吧的客人们,年龄层似乎比较大,我们决定转战Honky Tonk,一家在街角位置的酒吧,在这里读过书的法学院同学推荐的。这里的人群年轻一些,乐队的构成和唱法也更现代,基本都是电吉他,还有一个萨克斯。年轻的姑娘们在主唱的带动下,慢慢在台前聚集起来,一起跳舞,偶尔乐队还会邀请姑娘上台和他们一起唱,我看着大家一起唱歌的样子,很是羡慕,真想多会一些乡村歌曲,好一起唱唱跳跳。

 

我们还去了Acme,可惜因为感恩节的关系,乐队的表演早早就结束了。帅帅的酒保一脸遗憾,我和同伴一边走,一边花痴。我一直对白人男性的印象不太好,一般性格都很烦人,总是随随便便就争论不休,随时随地要展示自己的alpha性质,但是nashville有很多长得很帅的白人小伙子,带着自然而放松的快乐,看起来很可爱。

“湾区真的好无聊,”同伴抱怨道。

“是啊,这里真好,想以后带着男朋友来跳舞。”

似乎十点多,正好赶上各个酒吧乐队交接,去了好几家都没有在表演,最后来到了一家看起来人很多的酒吧。乐队是几个年轻人,有黑人有白人,客人中也难得有点黑人,而且我们还遇到了这天晚上见到的唯一一个亚洲人。Diversity,我们不约而同地想,然后决定留在这里。

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乐队比较年轻,表演的完全不是乡村音乐,都是些我们耳熟能详的榜单歌曲,难得大家都会唱,也非常适合我们这些毫无基本功的年轻人乱蹦。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人跳,只有一对似乎是专门表演跳舞的男人,一个黑人一个白人,戴着牛仔帽,敲着某种打击乐,和着节奏跳着某种乡村舞蹈,然后又有一个黑人加入他们,不过明显是随着节奏乱蹦,早就按耐不住的我也脱了羽绒服,跑到了台前。人越来越多,后来那个专门跳舞的男人,还拉我跳了两曲,可惜不太会跳美国乡村交谊舞的我,被转得晕晕乎乎,好笑的是,期间还有人打断我们拉他合照。

我在Nashville玩得很开心,一直跳到十二点多,直到乐队实在唱歌开始跑调,听不下去了,才离开。虽然我们在最后一个酒吧呆的最久,但其实那个乐队最差。回酒店以后,转得七荤八素的我,瘫在床上,后知后觉地累得有些不舒服。Fitbit在第二天显示,“it looks like you rocked a workout shortly before bed last night.”

这晚是感恩节前夜,难以想象平常周末的nashville是什么样子,音乐节的nashville又是什么样子,恐怕再难找到一个地方,有那么多乐队在同时现场表演,有那么多各个年龄段的人在开心地跳舞了。比起迪士尼什么的,nashville才是约会的天堂吧。

旅途的最后一日,本想睡到自然醒,哪想到早上八点多就自然醒了。同伴已经自己起来去吃旅馆的早餐了,懒惰如我,每天早上爬起来的时候,早餐时间早就过了。赖床到十点多,同伴说,到了要check out的时间了,我才慢吞吞地起来收拾好行李,想着,太好了,终于可以回家了。

感恩节大概和中国的春节差不多,市中心的路空空如也,我完全不用担心任何交通,横着开估计都没人管我。本想去看看乡村音乐的博物馆,奈何感恩节关门,最后去了Centennial Park,大概就是nashville的中央公园。我们沿着公园的路溜达了一圈,看看鸭子看看树。

从公园出来,找了家还营业的印度餐馆吃了自助餐,感觉塞下了能撑两天的食物,同伴说,这应该是我出来后吃得最多的一次。是啊,毕竟我们要撑到凌晨两点,我囫囵解释道。吃完饭,实在也没什么地方好去,我们就直接到了机场还车,候机。

这一路,开了1411英里,大概北京开到深圳那么长,我自己是满满的成就感,有一种三十而立的欣慰。

机场很空,不需要排任何队,也基本碰不到其他旅客。快登机的时候,同伴突然说,“好感谢你在我的生活中。”我不知说什么好,表达爱意这种事情我也不太擅长,同伴叹口气说,“可能因为我例假快来了。”

感恩节的夜晚,我们离开田纳西,回到温暖的加州。真好,飞机上我们一人占了一排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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